(愉美文)千秋  紹鈞

旁觀者是相當重要的,無論敘事結構是以何種方式呈現,故事又是如何被我們理解,人物角色宛如大觀園裏的錯綜複雜,抑或像是現代詩中只有你和我的互相映照,他們都是一顆懸掛在竹林天空的星星,不用低垂着頭就可以閱覽流浪在長河的人事,以及聆聽頑石是怎樣被敲出雨水沾濕在竹子的聲音。熱帶地域的悶熱緩和了不少,特別當泥土變成雪白的沙子的時候。

那一位曾經喝醉的人,與沒有能力給予祝福的人重逢。其實,祝福與日常語言根本無異,畢竟人類的幸或不幸都是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裏,於是我們期許自己可以成為一個具有特別力量的人,在不用過於虛張聲勢的情形下讓咒語變成民謠,可以想像我們抬起頭來時,竹木的縫隙仍能滲出閃爍的光輝。不過,現在光輝太過耀眼,使旁觀者的眼眶被河流沖激,另一位旁觀者的酒氣則瞬間被蒸發。作為一名隱形者的我,頓時感覺雨水掉落屋簷像是雷電的侵襲,讓我回到盛裝清酒的瓶子仍是豐盈的時候,發現杯子裏的一切清澈見底,旁邊的蘋果更是格外的紅潤。

窗戶外面只有大海,大海的月亮抵擋不住室內的電燈。我只知道,從過去回到真實的人說,當時到底是否有月亮出現已經忘記了,或者應該說月亮沒有遮蔽任何事物,尤其是坐在旁邊的人站在河流面前的時刻。如今,雨變小了,室內的聲音覆蓋了其他的聲音,我隱藏的身影也逐漸承受寒氣的煎熬,開始專注身上只有靈魂的他們之間的對話,看見有人從口袋拿出一片白色的花瓣。頃刻,一直保持清醒的人凝視着給予他光明的人,可是光明如同煙火的美麗,可是回首如同刀光再次照亮當局者過去的淚跡。

你知道嗎?我們都是在故事中的人,包括所有毫不起眼,卻可以讓人飽受傷痛的事物。在準備走出房子的人說,他的故鄉距離我們很遙遠,然而我慶幸看見那裏的竹林相當茂密,當有風吹過竹子和自己的時候,彷彿聽見有人在演奏你很熟悉的歌曲,歌曲中有一把聲音像在訴說祭祀物件的來歷。還有,他所思念的地方同樣有扶桑花,扶桑花旁邊也長出一些銀白色的花。沒有多久,風鈴好像被鋒利的刀橫向掠過,我的眼前再現了夢中的風景,風景中浮現了被記住的話語,證實了他看似強大的背後,隱藏了一雙早已破損不堪的手。他引領我來到只有文字作為紀念的荒蕪,荒蕪之下身影立刻變成一隻比翼的鳥。此時,風掠過旁觀者的地面,坐在我身邊的人忽然和我分享「傷彼蕙蘭花,含英揚光輝。過時而不采,將隨秋草萎」的意境,我也忽然坐在前往不明方向的火車,繼續見證悲哀成為祝福的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