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年宛如一張弓,搭箭就把我射向了羅馬的天空。
飛機向西,太陽向東,機翼像我張開的雙臂,與太陽撞了個滿懷。我說對不起,太陽說沒關係,搞哲學的人都這樣兒。
嚇我一跳,太陽這是在批評?還是在表揚?但轉念一想,圍繞太陽旋轉,追求光明與真理,這是哲學的本分,太陽怎麼會批評呢?哲學要自信。
中華民族太極的起源,不就是對太陽運行規律的把握嗎?古希臘先哲,也是仰望星空,提出水說與火說,包括後來電氣化的源頭,也都是對電光石火的妙用。
此行,我去羅馬參加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等召開的第二十五屆世界哲學大會。看了「跨越邊界的哲學」主題,立刻就心領神會,人類從元道開始,在分道上行走得太遠,以至於界牆高築,將地球與天空劃分成了「網」狀的隔膜,彼此不相讓而大打出手。跨越邊界,化解分歧與風險,這是人類當下的使命,哲學不能缺位。
於是,太陽問了我一個問題:你看地球是不是一個空中纜車,坐在纜車上的人類是不是很幸福?
我說:是的,感謝太陽照耀,因為有光明,地球上的人類才有吃有喝,有看不盡的美景,有享不盡的兩情相悅,他們迷醉得一塌糊塗!由於迷醉,他們忘記了光明的價值,天道的力量,不思感恩,反而私欲膨脹,利欲熏心,把地球搞得炮火連天,幾欲同歸於盡。
太陽「啊」了一聲,光芒當即慘白!
我趕忙追問:天堂也是這樣嗎?
太陽搖了頭,說天堂要是這樣就不叫天堂了。
太陽問:你是哪國人?
我說:中國人。
太陽說:中國倒是安全的天堂!
我挺直了腰板,好高興,也很感動,太陽果真明察秋毫。
頓了頓,太陽又說:你既然去開會,可不要拾人牙慧,作老生常談嗷?
我神色堅定,說:定然不會。
我與藺保群先生合作的《界學說》,指出萬物有界,萬國以界為別,守界是必然,破界有條件,和界是方向。我的《太極圖雙魚眼與橢圓圖兩焦點相融合的太極橢圓哲學》,指出地球就是一幅立體的橢圓圖,也是一幅動態的太極圖。兩圖其實是一圖,只是橢圓圖代表了西方的科學精神,太極圖象徵了東方的包容文化。實現兩圖和合,是對東西方兩種文化的繼承,也是兩種文明的時代交匯,更是對全球未來發展的寄望!
太陽眼中閃過一絲光亮,說:耳目一新呀,有具體操作方案嗎?
我說:有的。橢圓圖上的兩個焦點可以看成是東方和西方兩種文明的聚焦,其距離的遠近,決定了橢圓圖的圓滿程度。要想人類安定團結,就讓兩個焦點靠近,要想造成分裂就將兩個焦點拉遠─我還沒有說完,太陽就笑了。
太陽的微笑,覆蓋了剛才的蒼白。
此刻,我信手從包裹取出了一幅「陜西剪紙」作品——《葵圓中國紅》,輕輕貼在了太陽的臉上。這是出發前陜西省民間藝術促進會陳寶風會長給精心準備的西行伴手禮。
我看見貼着中國紅的太陽臉龐上閃耀出強烈的熾愛,像一朵葵花張開了圓圓的嘴巴!
我行走在意大利的街頭,頂着強烈的陽光,去參加在羅馬大學舉行的世界哲學大會。人格、轉變、正義、地球與無限,都是討論「跨越邊界」的重點話題,猶如亞洲、歐洲、美洲、大洋洲,統統偎依在太陽的懷抱裏,用哲學撬動着光明之路。
實則,人類的前行之路荊棘叢生,自身的矛盾衝突尚在艱難調和,人工智能技術卻已翩然而至。它固然滿足了人類的惰性欲望,但更為致命的是,其發展若失控,最終或將導致人類的消亡。於是,我們撤夜未眠,起草了《羅馬宣言》,旨在警醒人類,倡導哲學擔當起應有的責任。
從世哲會歸來,我聽聞許多人抱怨這個龍年夏季太過漫長,陽光過於熾烈,卻無人知曉龍年宛如一張弓,讓我給太陽貼上了一抹中國紅的笑顏!
如今,龍年將盡,但龍弓尚健。中華復興之路,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恰似開弓沒有回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