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哥」因為太貪玩,注意力不集中,未掌握好方向,結果駛到了田坎邊。田坎邊的冰明顯薄一些,他的體重又大,冰被壓破了,「小胖哥」連人帶車掉進了水裏……兒童樂園裏,此起彼落的歡呼聲彷彿穿越了時空,把我帶回了遙遠的童年時代,遇見了我天真可愛的小夥伴,碰到了淘氣又可愛的「小胖哥」。
那時,比起現在的條件,不可同日而語。雖然條件有限,但孩子們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快樂。山裏孩子最盼望的莫過於看電影和看書了,而這些,卻是他們最奢侈的夢想。鄉村露天電影一年半載才能來村裏放映一次,課外書也極其稀缺,除了課本外,少數愛書的小夥伴能有幾本連環畫,就算是很了不起了。
我自幼酷愛看書,也喜歡纏着父母買書,因此,家裏有不少連環畫,就連老師也向我借閱過。但是,我的連環畫數量畢竟有限,早就被我翻爛了。於是,我便想起電影來。可電影總是遙遙無期,我和幾個小夥伴便決定自己想辦法「拍電影」。
我們選擇一個天氣晴好的日子,找來一面長方形的鏡子。把鏡子置於陽光下,鏡子可以反射出一個長方形的明亮投影,這就是我們的「放映機」。我們又找來一本最好看的連環畫,將其固定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然後翻開書頁,再將鏡子反射的光影投射到連環畫的書頁上,調試好鏡子的角度和遠近,當長方形的光影與書頁的大小一致時,「銀屏」就調試到位了。
幾個小夥伴排成一排,在「銀幕」前約一米遠的地方席地而坐,目不轉睛地盯着小小的「銀幕」。「銀幕」上,有畫面,畫面下有文字,在鏡子的投影下,顯得十分清晰。看完一頁,「放映員」就及時翻開下一頁,小夥伴們又認真地觀看起來。太陽光在慢慢地移動,鏡子的投影也會隨之移動,過不了幾分鐘,我的助手──「副放映員」三兒就要重新調整鏡子的位置和角度,以便再次達到「放映」效果。一部「電影」放完,日頭也移出了院子。沒有了「電源」,我只好宣布「劇終」,明天再來觀影。雖然明知此電影非彼電影,但小夥伴們還是十分高興,常常意猶未盡,有的複述劇情,有的爭論結局,完全陶醉在了「電影」精彩的情節裏。
到了冬天,天寒地凍。但對於活潑好動的我們來說,總能想辦法找到樂子。秋後,稻田完成了它一年的使命,進入「冬眠」狀態。水田耙平之後,常常會蓄滿清水,既為積蓄水量,又為凍死病蟲害。到了三九、四九最冷的時候,光照比較少的水田常常會結上一層五公分左右的冰。冰面平整、光滑,小心翼翼地踩上去,冰面紋絲不動,經過一再試探,感覺萬無一失了,山灣裏的那個大水田就成了我們天然的「運動場」。
當時,我們並不知道滑冰、滑雪這些高雅的運動,但有了這麼好的「運動場」,我們自然不肯放過。皮球是小夥伴們常見的玩具,它比雞蛋大,比蘋果小,喜歡在堅硬、光滑的地面上彈跳。可鄉下沒有水泥地面,連學校的操場也是泥地。現在有了平整光滑的「運動場」,皮球算是找到了「用武之地」,只要稍一用力,它就跳得特別歡實。我們練習一會兒後,就要進行拍皮球比賽,一口氣拍得個數最多的,就獲得了冠軍。一輪賽完,再進入下一輪。雖然天氣寒冷,但劇烈運動後,寒氣被趕走,平日裏鼻涕常常掛在嘴邊的小夥伴們頭上冒着熱氣,臉上紅撲撲的,歡聲笑語在山灣裏久久迴蕩。
皮球玩膩了的話,我就會搬來父親為我做的簡易三輪車,形狀類似現在的三輪童車,不過全是木質結構,連輪子也不例外。這車子在泥土上行駛,因為地面不光滑,也不平整,需有人在背後不斷地推動,才能緩緩前行。而到了我們的「運動場」,它就大耍起威風來,一人坐在車上,另一人稍稍在背後推一把,憑着慣性,車子能自由前行幾十米遠。「木頭車」無需動力就能在冰面上快速滑行,真是太好玩了,小夥伴們都爭先恐後地搶著乘坐。我只好把小夥伴們按個頭高低排個順序,依次乘坐。
「小胖哥」太貪玩,一邊騎還一邊做着搞怪的動作,就是不肯把車子讓給別人坐。他正得意間,稍不留意,車子快速駛到了田坎邊。田坎邊的冰薄一些,冰被壓破了,他連人帶車掉進了水田裏。大家雖然笑得前仰後合,但很快反應過來,七手八腳把他拉上田坎,幫他擦去衣服上的泥。三兒和軍兒趕快把他送到我家,讓他在火塘邊好好暖和暖和,順便烘乾衣服。
那些或天真,或活潑,或苦澀,或甜美的童年趣事,永遠是我們記憶中最華彩的篇章。即使時光遠逝,或歷經磨難,歡樂的童年時光總會記憶猶新,歷歷如在目前。它常常會給我們帶來快樂、信心和力量,讓我們去勇敢地面對人生。珍惜童年時光吧,它不僅是一段記憶,也是人生路上的一道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