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和一位做電視媒體的朋友聊天，他說自己頻道的觀眾群非常清晰：「四五十歲、文化程度較低的中年男性」。他在說男性兩個字時還特別提高了聲線，似乎就是想我對甚麼上節目吸引女粉絲的幻想可以乾淨俐落的破滅。大數據發掘過後，也就不難理解他們為甚麼要搞某類活動，放映的節目又為何總是讓我們覺得又土又難看。「我也不想這樣，但現實就只能這樣。」朋友說。

人類的習慣和規律一旦養成，既定的印象一旦生成，要改變大眾的活動和思考模式，也就只有推倒重來。像上面說到的公司，他們也只能另開頻道，換一個更醒目的名號，希望重新招攬其他觀眾。這也反映出另一個問題，今天不同群體之間因為沒有共通的接收和傳達平臺，而是按照各自的喜好，接收各自不一樣的資訊，於是人與人之間的隔閡是越來越大，共識是越來越少，一旦不同群體聚集在一起，經常出現的是對立和極端情緒。以前我們談代溝，只跟年齡層和成長的世代差異有關係，現在的溝通問題更複雜，更難以找到把人與人之間重新和諧地接連上的辦法。

過去，還真沒有那麼多人把跨界當回事，若不是世上越來越流行各玩各的，顯出時代意味的「聯乘」也許根本成不了氣候。世界是大大小小不同的小圈子，幾個特大社交平臺把資訊整合擴散，卻本着投其所好的精神分配，不要讓人聽見不一樣的聲音，不想惹大家不高興。除了花錢，都好像再沒有其他方式讓大家能好好坐下來交流碰撞。一個小圈子挖掘出一個共同的思考的井，讓大家永遠只看着同一片天空。

想想，每天對着手機屏幕和電視機，不就像在眼前放一口四邊形的井嗎？離開熒幕，回到現實吧，這樣我們才能重新融為一體，才比較容易產生真正的交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