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帶弟妹

還有一項家務勞動，那個年代的孩子大多都幹過，那就是帶弟妹。

在實行計劃生育政策之前，一對夫婦常常生育好幾個孩子。但當時條件差，孩子滿月後，婦女們不僅要帶孩子，有時還要與男人們一樣到生產隊幹農活，十分辛苦。於是，便有了家裏的大孩子帶小孩子的事。那時候，哥哥姐姐帶弟弟妹妹是很常見的事。

那時帶孩子，不像現在這麼多的講究，只要注意安全，不讓孩子哭鬧就行。我小的時候，姐姐就帶過我。大人都下地幹活了，家裏就剩下我和姐姐。姐姐當時已上中學，是一個小大人了，所以帶起我來相對比較容易。她多才多藝，能講故事，唱京劇，十分活躍，只要我一不高興，還沒等我開始哭鬧，她就想方設法哄我開心。要麼給我講神話故事，要麼教我學唱兒歌，要麼給我烤紅薯，這都是我喜歡的。那些快樂的細節，至今記憶猶新。

當然，也有一些粗心大意的哥哥姐姐們，弟妹們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大姨家孩子多，幾個孩子站在一起，就像現在的WiFi信號。大姨和姨父下地幹活後，家裏就是孩子們的天下。大孩子帶小孩子看似沒有問題，但孩子一多，有時候就控制不了局面，打打鬧鬧，哭哭啼啼便是常事。冬季，人們圍着柴火爐取暖，雖然溫暖，卻不安全。儘管姨父在火塘邊加裝了圍欄，但有一次，老么（年紀最小的）為了掏火塘裏的烤紅薯吃，一不小心從圍欄縫裏摔進了火塘。等幾個大孩子把老么拉扯起來後，還是遲了，老么滿臉燙起了大泡。因為當時醫療條件有限，治療又不及時，可愛的老么臉上從此留下了疤痕，成了終生遺憾。那個年代，這類事件在鄉間時有發生。

我有個女同學住在鄰村，是班裏的學霸，學習成績總是名列前茅。無論是在家裏還是在學校，她對弟弟關愛有加，悉心照料，耐心輔導。因為有了她的細心和耐心，弟弟學習成績也十分優秀，從小學起，一直是班裏的尖子生，令老師和同學們羨慕不已。後來，姐弟倆雙雙考起了心儀的學校，成了村裏第一批走出大山的人。這在當時，簡直是個奇跡。

當年，哥哥姐姐帶弟弟妹妹雖然辛苦，卻鍛煉了他們的意志品質，也加深了兄弟姐妹之間的感情，成了他們一生中難以忘懷的記憶。（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