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記取往時(六)  方婷

 當男人向自己的女朋友表示,自己為了寄情於事業,所以暫時不會去想結婚的問題。一般女朋友可能會有不同的反應,假如雙方感情深厚,或者都可以再等他三五年;有些女朋友特別敏感的,若稍有不被重視的感覺,還不天天吵著嘈著,但小英在畢業後再過了四五年,寶哥還沒有特別的表示,她自己亦好像不太心焦的。

 旁觀者或許會想阿英在學校內也許亦有事忙,在社會打滾幾年的阿英,被社會訓練得有夠相當成熟,加上她亦明白寶哥近年的辛苦,餐廳一間接一間地開分店,近期這個美食王國準備以一個集團模式擴充,就像秋水所講,有機會成為上市集團,不過這一切,阿英都是從秋水那裡聽回來。

 秋水的宏圖大志,一向都有向阿英一一細數,為什麼不是寶哥呢?因為寶哥在暗地裏已經跟小芬女搭上了,但他為了維持這個老好人的形象,一直都沒有向阿英坦白,更重要是他亦覺得自己的家人不會接受小芬女,自己跟小芬女只可以是逢場作興,阿英才是他心目中的妻子對象。

 那到底小芬女的想法怎樣?寶哥從來都沒法理解,他所認識的台灣女孩可能都不過一兩個,從背景、習慣和價值觀都南轅北轍,唯一是吸引寶哥的,可能是小芬女特別懂得打扮,亦很會拿捏男人的心埋。小芬女平日的行為作風,甚至會用上奢侈名牌,打扮得花枝招展。雖然這一切一切寶哥都覺得沒有問題,很多時他甚至主動為小芬女送上名牌手袋、名錶、名貴手飾,反正可以用物質滿足得到,總勝過花盡心思亦得不到任何的青睞。

 像是阿英那樣,好幾次寶哥不是沒有想過如何去討她的歡心,不過阿英就不是太喜歡名牌用品,有時寶哥為了想跟她出席一些重要的場合,阿英都是再三推卻說自己沒有那種晚禮服,又或沒有這種經驗、心情。就算是寶哥這樣粗枝大葉的男人,都聽得出她是在推搪著自己。

 於是寶哥好像很順理成章地帶著一個所謂生意上的拍檔──小芬女出席各種活動,無論是到外地做生意,又或在本地走場,參加活動。明明小芬女就是秋水公司的人,寶哥亦嘗試大膽地向秋水表示,希望調動小芬女來幫自己忙,在這個飲食集團內佔一席位。明眼人都知道他們兩個的關係,秋水曾經不止一次,明裡暗裡都跟寶哥說,這小芬女不會是他最合適的對象,不過寶哥卻不太在乎地回答:「那你勸阿英跟我去啦!」秋水明知道阿英絕對不會出席那些飲飲食食的場合,也就不再說甚麼。

 沉醉在眼前的美人在抱,事業名成利就,也沒有顧及太多,寶哥以為一切仍然一帆風順,就在他們公司準備上市的前夕,小芬女私下找到寶哥,向他遞上幾張照片。原來是幾張B超照片,小芬女說已經懷上了寶哥的孩子,逼著寶哥要立即跟他結婚。在這個公司上市之前的重要關頭,寶哥一向主意不多,平日生意往來其實都是秋水預先找人安排好,任何決策事,就連他自身的事,都一下子想不到該如何做……尤其是現在寶哥根本腦筋不太靈光。

 有人說寶哥受到小芬女的影響,有時也會嘗試服用一些軟性毒品,用來麻醉自己,放鬆心情。當然以他這等學歷,到今時今日這種地位,受到的壓力也不是常人可以理解,所以他既不能對阿英訴苦,也不可以向大老闆秋水直陳。◇

 (待續/逢星期一見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