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濠鏡人語)疫下拱關雜憶  海浪

     執筆之時為十月九日,因受疫情影響,拱北關口,仍然未像往常,加之八號風球高懸,淒風苦雨,令一眾流落澳門,有家歸不得的外勞與旅客,更感孤寂、落寞。

      從電視新聞看到,滯澳的外勞,在得悉仍未能如常通關,不能回家時的失望、氣憤,有個別受訪者講到親人時,更是喉頭哽咽,聲淚俱下,場面令人動容;這正正說明,澳珠兩地關口,實在不能「再封」。

      疫情前,澳珠兩地居民,往來便捷,對能輕鬆、快捷地過關,已習以為常,視為常態,早已忘掉過關不便的情景,尤以年輕如吾兒一輩,是無法想像改革開放前的過關景況。

      上世紀七十年代中的一個復活節長假,我首次隨母親回鄉,我們先從海傍的岐關車站,乘車直奔關閘,車子過了關閘拱門後,又走了一段不短的路程後,才抵達拱北關前,進入海關大樓,大廳內沒有驗證櫃檯,只有幾列長椅,供旅客等候過關,我們坐下歇息,環顧四周,見廳內有人員,時刻穿梭逡巡於各旅客之間,似是談笑,也像慰問,還帶點監視的氣氛;待了好一會兒,有關員來了,他逐一收取旅客的個人資料及身分證,又詢問旅客往何處去,去幾多天等等,並一一記錄在名曰「介紹書」的文件上後,便返回辦公室簽發介紹書,不多久,便給我介紹書,還我身分證,之後,又是漫長的等待;當然,旅客多所需的時間自然較長,但那時過關的旅客,與如今相比,實屬九牛一毛,還有人說,用工會證過關,比用澳門身分證快捷,我用澳門身分證,可能因此而稍耗時間吧。

      也忘了等了多久,當中細節也不大記得,也有可能記錯(因那時過關機會不多,且幾年後,過關程序,已大大不同),只記得聽到自己名字後,便進入查驗廳,接受檢查;幾張工作檯前,站或坐着幾位神情嚴肅的關員,他們先核實我的身分,再要求我出示所有隨身物品,例如:手錶、戒指、項鍊、手鍊、手鐲……(我都沒有,且那時仍未有手機)及攜帶現金等,都必須全數出示,並由關員詳列於介紹書上,待回程時核對,然後打開行李箱,細細查驗,看看有無違禁品,及需要完稅之物。據說常有旅客的行李箱,被翻個底朝天,物品被撒滿一桌,狼狽不堪,我行李不多,關員只略略檢查,就在介紹書上,蓋上大印,我便可以從容過關了。一切繁瑣手續,關員亦只是執行任務而矣。

      整個七十年代,我過關的次數寥寥;至八十年代,我過關的次數漸多,其時改革開放已有些年,回鄉證已取代了介紹書,但過關仍需登記隨身物品,那時,我常工事過關,所攜的工具箱及萬能錶,就必須列明在回鄉證內,至九十年代,過關手續,又再不斷簡化便民,至今,只要手持回鄉卡,刷刷自助機,像每天出示健康碼入超市般,輕輕鬆鬆便過了關,改變之大,進步之速,實非當年所能想像。

      今天只要有一例新冠個案,關口便隨之受阻,拱關的冷清景況,與改革開放前,已無大異了。

      願此文見報之日,拱關已然大開,八方旅客,又再絡繹不絕地,接踵而來。

      是所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