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行李只有一把生鏽的鐵劍，過重／那時以許多年輕的夢想鍛鑄而成／日夜修煉，焚祭積鬱已久的苦悶青春／終於，掌控一個棋盤的天下」

又到一年一度的運動會，從小時候還在學校讀書，到現在當了老師，我都很享受這個活動。不過，並非名正言順，而是感恩終於不用困在教室裏，要在書桌底下偷看小說，現在則是不用備課和處理一堆雜務，可以鬆一口氣，帶着幾本書到運動場旁的座位，一整天閱讀。

當然，身為班主任也並非如此無情，置身事外，也自覺偶爾下場，給自己教過的學生們拍些照，到場邊支持打氣。況且，我也並非不愛運動，只是田徑類比較無感，只喜歡打羽毛球，不拿着「武器」的運動，一律沒興趣。

說到「武器」，這次帶在身邊的書是久違的武俠小說。自從把碩士唸完後，已有好幾年沒有讀過。前陣子電視上熱播金庸的武俠劇，也曾想過拿起幾本來看，但無奈日復一日的繁重工作，斷續零碎地看也提不起勁。現在終於可以一口氣讀完，目標是王度廬的《寶劍金釵》。

曾經為了寫論文而看王度廬的小說，這位較少人認識的高手，其實是比揚名海外的金庸更早的作家。他那時左右開弓，同時寫武俠和言情小說，並成功結合兩者，把兒女私情融入江湖世界，其塑造的人物形象、情節與心理描寫都要比過去更豐富，相信對金庸筆下那些今人仍津津樂道的俠情人物，也曾帶來相當大的啟示與借鏡。

雖然那時讀武俠小說帶點功利目的，但還是相當快樂。研究本身是有趣的事情，但要讓教授們認同就一點也不有趣就是了，學術界畢竟是嚴肅與殘酷的。這場運動會的熱鬧競技，也猶有江湖爭強鬥勝的氛圍，我雖大多時候都抽身隱居在外，也藉此看到更多不大感興趣，卻又被迫困身在場的學生。他們或與我同樣閱讀，或帶來一盤棋博奕，或頂着大太陽，打着傘在底下偷睡覺，甚麼也不做。

青春，本來就該任性與苦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