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美文)她說

被別人說,我是日本的女生,好像也不止一次。說我像的,是一名在我面前,正在為我切生魚片的女師傅。

還記得當時是台南的十二月,天氣終於有點像冬天的樣子。雨不算大,卻風蕭蕭的。天暗起來也特別快,吃個下午茶就像在吃晚餐一樣。當我在品嚐的時候,她開始停下手邊的工作,與我閒聊起來了。

她說,因為我的皮膚算白皙,以及說話的腔調很特別。我說,我其實是一名不會講日語,純粹是一名澳門的僑生。於是我們便開始從日本談到花蓮,再從台南的天氣談到花蓮的颱風,然後回到人的身上,從我的年紀談到我的學歷,從我的生活談到我的教學。茶杯剩餘溫了,我順勢整理了一下過去的生活。

我放下筷子,喝了一口。她說,她到過很多地方,不過還是覺得,台南最適合她。我說,我喜歡這裡,是因為她古今俱在。她說,我應該是一名好老師。我說,現在的老師要討好學生。她說,花蓮比較適合旅遊,我說,花蓮我居住已久,令我懼怕人煙過多的都市,連空氣也需要跟別人爭奪一番。

說畢,咱們互相點頭稱是,我再喝幾口熱茶。這時候,對面公車站的霓虹燈光越來越顯眼,有一輛車子正要停靠車站了。樹搖擺了,雨也大了。我旁邊的她,沉默起來了。我按了下車的鈴鐺,她正朝著我的方向,看了過來。◇   紹鈞